1939年11月24日，毛澤東等致電八路軍總部：“此消息總部應向各方公布，廣為宣傳。”“重慶及各方應在報紙上作文，鼓吹八路軍游擊隊的威力，粉碎游而不擊之誣言。”這個消息，指的就是激戰兩天，殲敵九百余名，擊斃被日軍譽為“名將之花”的陸軍中將阿部規秀的黃土嶺戰斗。

戰斗中擊斃日軍陸軍中將，在華北戰場是第一次，在中國人民的抗戰史上也是第一次。黃土嶺戰斗極大地振奮和鼓舞了中國軍民的抗日信心，也引起了日本朝野的極大震動，日軍哀嘆“名將之花凋謝在黃土嶺上”。

為什么能贏得這場戰斗的勝利呢？關鍵的一點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晉察冀軍區堅決執行中共中央“動員一切力量，執行靈活的游擊戰與運動戰”“鎮壓漢奸日探，粉碎敵人的進攻”的指示，抓住有利時機殲滅敵人；作戰部隊堅決執行軍區作戰部署，隨時隨地匯報戰斗進展，不折不扣執行作戰命令；兄弟部隊并肩作戰無主客之分，遵守紀律聽從指揮。

1939年10月30日，晉察冀軍區一分區司令員兼政委楊成武得到日軍將來掃蕩的消息，立即向軍區司令員聶榮臻作了匯報，提出集中力量以伏擊戰術殲滅敵人的作戰請示。經過分析研究，聶榮臻同意了楊成武的請示。此時，剛從冀中地區返回冀西地區的一二○師師長賀龍、政委關向應，正在阜平參加軍區成立兩周年慶祝活動。他們也一致同意打個殲滅戰，用勝利來慶祝軍區成立兩周年。

聶榮臻向賀龍提出，請一二○師派一個團配合軍區部隊作戰。賀龍當即表示同意，他命令師特務團團長楊嘉瑞、政委范忠祥立即率部開赴黃土嶺，配合一分區部隊作戰。賀龍對楊嘉瑞說：“嘉瑞，思想上要有充分準備，敢挑重擔。不要把自己看成配角。我們都是一家，不分主客！”“你不要怕打硬仗，不要怕犧牲，你豁出兩個營也不要緊，回來我再給你補充。”部隊臨行前，賀龍又對楊嘉瑞說：“我告訴你，你去配合兄弟部隊作戰，要服從命令聽指揮，遵守紀律，搞好團結。”楊嘉瑞、范忠祥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在把具體的作戰部署和每一步進展計劃都向聶榮臻作電話匯報后，楊成武立刻趕回分區執行作戰命令，組織指揮戰斗。作戰科的參謀們在《陣中日記》中詳細地記錄了敵情、軍區發出的戰斗命令及參戰部隊的兵力部署等情況。

11月3日清晨，雁宿崖殲滅戰打響，我軍殲滅日軍600余人，繳獲大量槍支彈藥，這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日軍獨立混成第二旅團長阿部規秀的臉上。該部在日軍中堪稱精銳，而阿部規秀因擅長運用“新戰術”和山地作戰，是在日本軍界享有盛譽的“名將之花”。11月4日，驕橫狂妄的阿部規秀急于報復，親率1500多名精銳出馬“掃蕩”。

勁敵當前，按照事先部署，我軍采取了誘敵深入的戰略部署。11月5日，阿部規秀率隊向白石口前進，三支隊誘敵成功，敵人緊追至銀坊。6日晚，阿部規秀率部進入黃土嶺一線。按照事先部署，我軍利用這一帶的有利地形全線出擊，并在夜間完成了對敵人的包圍。7日，敵人主力由黃土嶺出發，下午進入了我軍的伏擊圈。剎那間，槍聲大作，炮火連天，日軍一下子被打蒙了。

黃土嶺東兩華里是教場村。在我軍的打擊下，敵人主力聚集在教場東西山谷的河灘中，組織兵力搶占白石山及教場南面山腳一線狹窄的山梁。一團團長陳正湘在望遠鏡里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情況：南山根東西向山梁上，有挎戰刀的敵軍官舉著望遠鏡望；教場小河溝南面的獨立小院內，也有腰挎戰刀的敵軍官進出。陳正湘判斷，獨立小院是敵人的指揮所，南面小山包則是敵人的觀察所。他果斷命令炮兵連急速上山，朝著這兩個目標開炮。炮手連開四炮，四發炮彈均在目標點爆炸。在隆隆的炮火聲后，小山包上的敵人拖著死尸和傷員滾下山去，獨立小院里的敵人跑進跑出，顯得異常慌亂。區區四發迫擊炮彈，不要說是大兵團作戰，即使是在普普通通的小戰斗中，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但這四發炮彈卻不同凡響，注定要彪炳史冊——事后捷報傳來，這四發炮彈擊中了阿部規秀！戰斗激戰到8日晨，殘敵在援軍配合下倉皇逃竄，戰役勝利結束。

黃土嶺戰斗是中國共產黨領導開辟的敵后戰場取得的眾多輝煌勝利中的一次戰斗。這次戰斗集中體現了我軍“一切行動聽指揮”的鐵的紀律，有力回擊了國民黨反動派誣蔑八路軍“游而不擊”的謠言，有力回擊了“恐日”“懼日”的消極傾向。全國各地的報紙紛紛報道黃土嶺戰斗經過，刊登各種祝捷詩文，中國軍民的抗日信心受到了極大的鼓舞。（朱舒坤 作者單位：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